近日，武汉大学“学分收费制事件”发生后，武汉大学校长李晓红在学校BBS发帖致歉。吐槽“很好的一项改革制度，引起同学们强烈质疑和不满，深层次原因是没有把‘一切为了学生，为了一切学生’这一要义时刻放在心上”；并表示“作为校长难辞其咎”。

“发帖致歉”取得了立竿见影的效果。对于李校长的吐槽，武大学生纷纷点赞，感慨校长凌晨1点发帖，又是一个未眠夜，校长仍旧是他们的“晓红哥”。不少同学留言，校长发帖给了大家很好的解释，如果师生能经常互动探讨，将会很好地促进师生沟通。

以笔者来看，武大推行的“学分收费制”政策，固然在制度设计、配套措施、管理方式上有待完善，但大学校长能够在校内BBS发帖致歉，至少有两点值得肯定：一是大学校长运用信息化手段处理学校公共事件，及时给学生做出解释，“接地气”的做法赢得了学生的理解；二是体现了以生为本的理念，大学整体氛围日趋自由、开放和包容，行政化、官僚化的管理方式日趋式微，学生逐渐成为高校治理的重要组成部分。

可以说，大学发展到今天，不再是传统的象牙塔，已成为了社会各界关注的焦点。在我国，随着大学规模的扩大，各种利益群体诉求增多，与此相应的大学管理也越来越烦琐。大学校长成了最难的职业之一，不仅要协调政府、市场与大学的关系，而且要平衡来自行政和学术、教学和科研等各种关系的冲突，满足各方利益相关者的要求。同时，在信息化背景下，学校一举一动都能迅速进入公众视野。大学校长作为学校法定代表人，即便不直接参与学校的一些事务，然而一旦校园有些许事故，大学校长往往还是会被推到风口浪尖。

在大学传统管理中，校园发生相应事件，学校往往会通过隐瞒或防堵方式加以处理。具体到武大“学分收费制事件”上，如按照以往的做法，很多大学领导可能会把责任推给学校的行政职能部门，或是授意团委老师、院系辅导员采取各种方式“灭火”或“封口”。如此这般，显然并不能化解危机，反而只会加剧校长、管理者与教师、学生之间的隔阂。

诚然，道歉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，反而凸显了办学过程中存在的纰漏；而公开致歉也是一件极需勇气的事情，普通民众都很难做到这一点，何况声誉显赫的大学校长。但是武大校长并没有刻意隐瞒或者回避这件事情，而是通过校内BBS发帖致歉自称“难辞其咎”，坦言学校“学分收费制”改革的初衷，以及管理之中存在的问题，并承诺改进。笔者相信学生们也易于接受这一沟通方式，并积极配合学校这项制度的改革。

自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，大学校长职业化成了世界高等教育发展的趋势；近年来，我国也在通过“公选”等方式积极推进大学校长职业化进程。许多大学在遴选校长时，不仅要看校长的道德品质、学术成就，更要看校长对各种纷繁人事的协调能力。武大校长能够借助校内信息化平台，在倾听学生心声后，主动向学生致歉，并解释“学分收费制”的相关事宜，不仅体现了我国大学校长意识素养的提升，也间接反映了我们教育改革的成效。

笔者以为，教育改革中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问题，在所难免；但是最关键的，作为大学领导者，要能够真正做到以生为本，主动坦诚和学生、教师沟通，及时回应并寻求解决之道。唯有如此，才能凝结共识，合力推进高校各项改革。

姜朝晖（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博士）